见徐耀中这般模样,柳海恐惧的心突然安定了不少,指着红妆,道:“你让她离我远点!快!离我远点!”
徐耀中吞了口唾沫。
对于这个年轻漂亮,但手段狠辣的女人,他也心里发毛。
下意识看向徐肇南,徐耀中道:“姑娘,有话好说,你别冲动……”
红妆看徐肇南,徐肇南点了点头。
于是,红妆扔掉了手中的酒瓶,往后退去,守在包厢门边,一动不动,整个人似融入了灯光照耀不到的阴影里。
“他把你当狗一样对待,你还要贴上去救他?你可知道,他害死了小……”
徐肇南目光深邃如海,看不出任何情绪,话还没有说完。
“混账!”
狗这个字眼,触动了徐耀中的情绪,一种极致的羞耻在心中蔓延。
他狠狠咬牙,走到徐肇南身前,抬手就要一巴掌扇下去。
阴影里,红妆握住了拳,她不知道该不该阻止。
徐肇南的眼睛一直看着愤怒的徐耀中,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徐耀中的手,终归没有扇下来。
阵阵无力感在身上蔓延,他双腿发软,往后踉跄两步,跌坐在沙发上。
柳海眼中满是慌乱,暗地里偷偷拿着手机,发了个‘99’出去。
“你回来干什么?”
沉默良久,徐耀中再度怒吼:“谁让你回来的?”
昏暗灯光下,徐耀中拿着纸巾擦拭脸上已经半干的血渍,心里满是痛苦。
小儿子出事了,女儿也出事了,大儿子回来了,可他不该回来!
“如果不是因为弟弟和小北,我不会回来。”
从徐耀中的两鬓,徐肇南看到了一丝丝白发。
这个让他一直怨恨在心的,不负责任的父亲,老了很多。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徐耀中闻言大惊,立刻起身:“你给我滚!滚得越远越好!永远不要回苍城!”
“我滚?”
徐肇南冷笑:“弟弟已经死了,你要眼睁睁看着小北死吗?”
“那不是你该管的事情!”
徐耀中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,指着柳海,道:“给柳少道歉!快道歉!”
柳海连忙摆手:“别别别,都是误会,误会,没事。”
嘴上这么说,心底里阵阵发狠:“等老子的人到了,就不是误会了!你们都得死!”
徐肇南不言不语,就这么盯着徐耀中看,眼中满是失望。
都说父亲是孩子的大山,是孩子的英雄。
可这个父亲,从来没有让他感受到过父爱,从来没有让他生出哪怕一丁点的崇拜。
徐耀中见徐肇南这样子就知道他不可能道歉了。
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,哪怕是消失了六年,本性并不会更改。